最近,地方債務的話題正在不斷發酵中。前幾天,我剛寫的《一字之差天壤之別》、《銀企拉郎配》都是關注地方隱性債務和地方銀行之間的生態。
如果長期跟蹤我的粉絲應該會記得,這不是我第一次關注地方債務問題,早在去年房地產危機爆發時我就連續發文談到過土地財政塌陷后,地方債務和隱性債務的風險將會大范圍暴露,并以此為依據做出盡量回避地方性銀行的判斷。目前看,地方債務的問題正在愈演愈烈,并且逐漸從城投非標向城投貸,甚至城投債蔓延:
1月13日,天津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發布了2022年公開發行公司債券(第四期)2023年票面利率調整公告。“22津投04”代碼為185370.SH,調整前適用的票面利率5.75%,調整后適用的票面利率為6.75%,調整后的起息日2023年2月18日。
熟悉債券市場的投資者應該明白,票面利率大幅調漲通常是債券風險評級下調的前兆。債券投資者面對發債主體的風險提升需要更多的風險溢價補償。22津投04是典型的城投債。城投債過去被看作是高收益低風險的香餑餑。如今,債券投資者開始選擇用腳投票了。大家要注意,雖然天津不是一線城市,但是好歹它也是4個直轄市之一,在二線城市里面還屬于中偏上的,如今利率也繃不住了。
地方債務這個灰犀牛的前世今生市面上已經有很多人分析過了,我就不展開講了。簡單的說,地方債務問題的根源在于1994年的分稅制改革。在那之后,中國政府中央-地方兩級管理體系演化出財權上收,事權下放。大部分稅收被中央政府收走,而地方的問題主要由地方政府自己解決。為了平衡地方的財政收支,中央把賣地收入留在了地方,這就是后來的土地財政。
分稅制改革在當時具有進步意義,在我國經濟發展的初期,分稅制改革大大增加了中央政府的財力,發揮了我國政府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但是,隨著我國房地產逐漸走向泡沫化,特別是2021年中國人口拐點正式出現(總人口見頂)后,未來現有的土地財政注定是無法延續的(土地財政收入減少,拉動地方經濟所需的投資資金增加)。
長期看,解決地方政府債務的方法是調整分稅制改革,中央政府少拿多干,地方政府開源節流。也就是說未來需要中央政府承擔更多的責任為地方政府卸擔子,同時渡讓部分財政稅源,比如:開征房地產稅,改生產稅為消費稅并將這部分稅收留存在地方政府。通過開源節流逐漸緩解地方債務過高的問題。
部分經濟學家提出我們向英美學習走小政府路線,這個觀點我無法茍同。這是典型了脫離了政治體制談經濟問題,政治經濟學,談經濟不可能脫離政治現狀。我國自秦始皇統一中國后到現在2000多年的歷史,主流的政治形態都是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制。
在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如果中央政府權利大,則國家穩定經濟繁榮。反之,一旦地方勢力割據往往是亂世,民不聊生。所以,在中國妄圖推行英美的小政府路線那是犯了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中國有自己的國情,不能生搬硬套國外的套路。
解決地方債務是一項長期的工作,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長期看我對此持樂觀態度。但是,從中短期視角看,地方債務只能用“拖”字決延緩問題的爆發。幾十萬億地方債務,放眼國內金融體系能夠背得動這口鍋的也只有銀行。所以,地方債務這口鍋銀行不背也要背。
背鍋就要付出代價,從遵義道橋債務重組的案例中我們可以看到,涉及的銀行將面臨高息貸款變成“僵尸貸”的窘境。地方債務將會影響相關銀行的經營效率。
當然,銀行也不會獨自背這口鍋,還要拉一些幫忙的。地方債務主要分為:地方債,城投債,城投貸,城投非標等幾大類。其中,目前地方政府力保剛兌的主要是地方債和城投債,這部分資產的主要被銀行和保險體系持有。城投貸未來可能會有不少需要債務重組,這一部分資產主要是地方銀行和部分對公業務為主的全國性銀行持有。城投非標這塊,可能有相當一部分城投非標會違約,這部分資產主要在基金,理財,私募等資管和財富管理機構手里,對應的就是居民的固收類投資品,特別是部分高收益類固收產品。
作為個人投資者,在地方債務這頭灰犀牛沒有解決前,應該規避高收益類固收產品(收益不高風險不可控),要么去銀行存款或者買國債這些保本保息的雙低產品產品,要么干脆自己投資權益類資產用高風險博取高收益。
作為銀行股的投資者應該關注持倉銀行的資產配置,規避地方債務相關資產持有過多的銀行。